每天都缺粮的染

八

方旭在和幽冥王约定的时间内带着铸币的图纸回到铁矿山，从而得了幽冥王召见，他看着眼前的男人，这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让他很不自在，他是害怕这个人的，可又对他有种奇怪的亲切感。他会是展颢吗？方旭想。

展颢是欣赏方旭的，他聪明，阳光，善良且热诚。之前让方旭盗窃边关布阵图的时候，虽然他还了图纸还放了人，却让展颢更是欣赏他。他应该有这么一个孩子的，或者说他的孩子应该是方旭这样的，至于火莲，展颢摇了摇头不再去想，无论火莲好不好，他都不可能接受他，哪怕他这么听话，可是，谁会喜欢仇恨呢？他想若方旭是真心投靠无间道，那他倒是不介意好好栽培他，凭借方旭的光明善良和担当，应该对百姓来说是不错的选择。

他看得出来方旭多半是带着朝廷的命令来的，可他展颢向来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，若他觉得值得，那他自然有办法将此人为自己所用。对于方旭这样的人，他有的是筹码。

余火莲被皇上象征性地关了几天就放了出来，他本想去御香斋寻喜鹊娘娘问些事情，却看到了在春山书寓前辗转的方离。

“方姑娘来寻在下？”

方离听到声音吓了一跳，那粉白的脸一下子就红了，声音小如蚊呐，余火莲开门邀她进去。

几日未回，房里的东西都浮了层薄灰，余火莲看着自己的屋子开始后悔当初来的时候不该得罪驼叔，要不然也不至于是这种尴尬的样子。

“我来帮你打扫吧。”方离开口。

“怎么可以再劳烦方姑娘。”余火莲直接把内屋的门关上，“不如我请方姑娘喝茶？”

方离这次来其实是道歉的，因为母亲的热情让两人弄得如此尴尬，余火莲干脆趁机打探方旭的事情。聊了许久方离才想起她另外的事情。

“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，当时应该是一时气话。”她抬头看着余火莲，眼里都是恳求，“虽然哥不是我爹娘亲生，可他们对他一向是视若己出的，李姑娘那里我也去过了，她说她和哥并没有做过什么逾越之事，不过是普通朋友的关系。”

后面的事情余火莲并没有在意，他一切的注意力都是方旭非方子庵所出。

“方旭他自己知道自己身世吗？”

“知道啊。”方离说，“他是爹从一个叫赵家村的地方抱回来的，说是那里的遗孤。”

【方旭是赵家村的遗孤。】

余火莲几乎抓碎手里的茶杯，他想了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方旭真心投靠，却不想方旭是赵家村的遗孤。

那他去铁矿山是为了什么？余火莲苦笑，他还能为了什么？

“既然方大人已经无碍，火莲便动身去寻方兄回来吧。”

方离听完极为高兴，她想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，所以他全然没有注意到余火莲脸色有异。

余火莲取了快马连夜赶往边关，也许他可以在爹知道之前将方旭赶出无间道。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钱富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并且飞鸽传书告知了展颢。

展颢捏碎了手里的信件，默默叹了口气。方旭竟然的赵家村的遗孤吗？看来这些日子铁矿山几番损失的罪魁也是方旭了。他并非来投靠，而是来捣乱的。可展颢还是欣赏他的，所以他并不准备要方旭的命，可无间道的事情则不能再让他接触了。

余火莲的到来是出乎展颢意外的，他想不到余火莲竟然贸贸然赶来铁矿山，可他却不是来向自己汇报方旭身份的，那只有一种可能，他想救方旭。

展颢冷笑，余火莲想救的人，便应该死了。

“那你就去杀了方旭。”展颢对余火莲下令。

“爹？”余火莲急急开口，“我……我想爹对赵家村的人一直怀有愧疚，若方旭是赵家村的遗孤，为什么爹还要我去杀他？”

“他本就是来报仇的。”展颢望着余火莲，“所以，他从一开始就都是一个朝廷布局。皇帝利用他来调查本宗，破坏本门的计划，你以为我放过他，他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吗？若我没有猜错，本宗的身份他应该已经知道了。”

余火莲警醒，若方旭是赵家村遗孤，那他如果知道爹就是展颢的话，是要为村人报仇吗？他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。

“孩儿这就去杀了他。”

方旭狼狈地侧身躲开余火莲刺来的一枪，尖锐的枪头入土三分。

“火莲，你怎么了？”

方旭侧身翻到马背上抽出长剑，错身打开火莲的枪，可那长枪在下一瞬间断开露出了一截锁链，余火莲一转一抽将他的长剑裹在了锁链间，一脚踢在方旭的腰腹间。森冷的杀意从他的眼里透出，可方旭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更深一层的不忍。

他不能死在余火莲的手上，方旭想。他反手削断竹枝向余火莲踢去，趁着他躲闪之际施展轻功离开。

展颢看着余火莲持枪追去，才施施然走了出来，余火莲是自己培养出来的，他又岂能看不出他手下留情了呢，他之前明明可以脱出枪头杀了方旭，却硬是踢了他一脚。想来他果然对方旭也不是毫无感情，展颢笑了，他倒也不希望火莲全无感情，要不然他怎么能看到他的痛苦呢。

有东西闪到了展颢的眼，他转头看到有东西悬挂在断竹之上，他伸手去拿，却令他目眦尽裂。

秋娘的玉佩？

展颢想起之前自己收到的信息，方子庵是在方旭的母亲在生下他后托孤的，那妇人断气前叫的是自己的名字。

自己的名字……他怎么没有想到，赵家村的人当时又岂会知道自己的名字？展颢匆匆赶往将军府，他需要确认一件事。

三日的追杀几乎让两人都筋疲力尽，方旭险象环生却总能死里逃生。他身上受了不少伤，却都不致命。

“火莲你为什么要杀我？”

“包大人说人犯拒捕，格杀勿论！”

包大人明明说已经让余火莲抽身这次事情了，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命令？

“火莲！”他以剑格挡，“火莲！我没有弑父！！”

他当然知道方旭没有弑父，可他不能让他伤害展颢，决不允许。他承认他对方旭有情，他承认了，可那并不能和展颢相提并论，所以方旭必须要死。

“晚了……”是啊，一切都晚了，若当时在京城便承认，若他当时不再回这边关，那一切又何至如此地步？若他不回来，爹也不会下令让自己杀了他。

余火莲咬牙，钢枪下旋卡住方旭的长剑，他蹂身而上接近方旭，反手自枪尾抽出短剑向方旭颈间削去。

凌厉的掌风猛地贴近，快到两人都来不及反应，短剑飞上半空后插在地上，而余火莲则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。

“火莲！！！”方旭大叫。

在意识模糊之前，余火莲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展颢，他如同神祗一般立在那处，却像一个幻觉。

爹……为什么？

这是余火莲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。

作者的话：今天结尾立个FLAG，按一般更新48小时为过度，如果在这48小时内满25热度的话，我就连着日更三天，如果这三天里能达到一个25热度我就持续更到第五天，在此为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