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新龙门客栈同人 曹少钦中心】尘断番外——上元 下 完结
【新龙门客栈同人 曹少钦中心】尘断番外——上元 下 完结
窦鹏见父亲面色不善，一路上也未敢开口，如今到了府里终是忍耐不住。
“爹你做什么？本来我已失了面子，你这么做让我以后怎么抬起头做人？”窦鹏满脸气恼，今日面子算是丢尽了，以后免不了变成别人的笑柄。
“丢了面子总比丢了性命好！”窦玄天一拍桌子，吓得窦鹏虚了气势。
“莫不是那真是什么神鬼妖怪？”窦鹏回想那人可怖的武功，心里更是有些虚。
“是不是妖怪我自是不知，只知那人惹不得。”
窦玄天提衫坐下，脸色不善。
“你以为我为何会去？”他示意窦鹏坐下，“刚来了个人，亮了身份，是宫里的。”
窦鹏一听宫里的，头皮一紧，他想此地天高皇帝远，自己向来横着走，可宫里，他不得不害怕。
“爹你可知那是何人。”
“我不知。可来头可能不小，你别招惹他。”
他未见过那人，之前来的人亮了东厂的牌子，现今朝廷谁不提东厂色变，惹了那里的人，便犹如撬开了阎王殿的门。
“窦大人倒是聪明人。”
那声音就这样传来，似乎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，两人一惊向门外看去，只见一人身披黑色大氅走来，距离稍远，不过是刚进了里屋，可刚才那话却犹如近在咫尺。他身后跟着之前传话之人，家丁几人拿着兵器围着他们，却不敢靠近，管家瘸着腿一跛一跛跑来，满脸惶恐。
窦玄天心知这些下人拦不下来人，直接挥手让他们下去，命人前去布茶。
曹少钦进门后褪下兜帽，露出了他白皙漠然的脸，窦鹏近距离看着这张脸，依旧心底有些骚动，那抹冷香似乎又充斥于鼻腔之中，令他的视线无法从曹少钦身上剥离。只见曹少钦自顾坐下，另外一人立在他身边，分明是言添。
“这位大人……”窦玄天一时间摸不清此人身份，只能弯腰作揖。
来人坐在位上，低垂了眉眼，却有一股子压力传来，窦玄天见之前那人恭敬地立在身旁，心里暗惊，有一种大胆的猜测自他脑中成型。
“窦大人坐呀。”来人开了口，下人将茶放在他面前，他拿起茶盏，轻撇茶叶，抿了一口后搁下茶盏，“上好的茶，比起贡品，丝毫不差啊。”
窦玄天心里一紧，这分明的警告，一语挑破他留私，虚汗自额迹落下，此人不过是简单地坐着，便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就在他的股掌间。
“大人有事尽管吩咐，在下绝无二话。”
“今日本无事发生，有何需要吩咐的？”他抬头看那父子，“不过这杭州虽远离京城，却也依旧是天子的天下，大人做好分内之事，他日也难说更有发展，莫要因小失大。”
“是，先生说的是。”窦玄天点头称是，再不敢说话。
让窦玄天喝退了众人，言添上前关起门在外候着，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候，曹少钦推门出来，言添跟在身后，离开了窦府。
窦鹏在门外摸不着头脑，一脸呆滞。
“爹……这……”他望着人离去，那身黑色大氅转瞬消失于夜色中，仿佛真的不曾来过一般。
“那人，便是那东厂的督公。”窦玄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，眼睛死死盯着那盏茶，“无论他救过什么人，以后你都别去招惹了。”
“什么？他是那个东厂督公？他是个太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窦玄天打断儿子的话，“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，别让一家大小跟着倒霉。”
他从不曾想过自己会在如此境况下见到那个手握大权的阉人，他比传说中更为可怕，他不曾做出任何的命令，却已经让他诚惶诚恐，他心知此人都得罪不起，好在他向来懂得识时务。
“是。”
窦鹏低头称是，再无言语，心里却想起听过的流言，传言圣上和先帝都独宠那督公，他曾不削一国之尊老听个太监的话，若那人便是那曹少钦，他倒是信了那流言了。若有这样一人在身边伺候，专宠又何妨。
曹少钦慢慢前行，言添默默跟着，直到他停了下来。
“言添，你可期盼过遇见一个侠客？”
曹少钦忽然开口问话，让言添有点愣，他望着那披着黑色大氅的背影，低低沉思。
“幼时是想过的吧，可大些便不想了。”
“哦？”
“这天下人这么多，侠客能有几人，他们又救得了几人，可我们这些老百姓日子还是得过，要活下去终是得靠自己。”他壮着胆子回了曹少钦的话，不明白他问话的含义。
曹少钦听完言添的话抬步继续前行，他心觉自己今日多事了，这本不该是他会做的事情，或许今日灯会太美，让他软了心肠，这对他而言并非好事。他垂眼看了一眼言添，默默凝了力，他知道自己有弱点了，在他的位置上，最不需要的便是感情，这种情感的牵挂只会让他危机重重。
言添小心地立在他一旁，随时等着他吩咐的模样。
曹少钦拢起了大氅下的手，言添永远都不知道上一刻刚刚捡回了命，有那么一瞬间曹少钦是想杀了他灭口的，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，本不该留下，可言添是个伶俐的人，他不过是使了个眼神便懂得该如何做，而他现在身边正需要用人，他失去了他的三个档头，是该补点新血了。
“你回吧，今日你事情办得很好。”
“都是常公公吩咐的。”言添低头应道。常言笑曾嘱咐他若是遇到督公有什么事，便以东厂的名义行事，却不可报出督公名讳。今日在人群中见到督公教训那知县之子，他受到的震撼比其他人更甚，一时间几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，直到曹少钦将眼神投在他身上。
“好好办事，莫自作聪明，我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“谢督公。”
言添望着曹少钦的背影，觉得督公也许并没有传言中的无情，那些视他如鬼神的传言也许有些夸张，毕竟是他出手救了人，他赶去府衙的时候并不曾提起曹少钦的身份，如今看来自己并未做错。他舒了口气，往家走去。
侠……曹少钦不禁又一次想起这个字。他想起了周淮安，那人便是一般人所期待的，心怀天下，为国为民。可惜，他连自己都救不了。曹少钦张开自己的手掌，这双看似素白的手，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，哪怕他极少自己动手。自己年幼之时也是期待过有那样一个人的吧，强大正直，拯救弱者，可惜太多人等不到被救。如今的自己早已不会再有那天真的幻想，握住双拳，毕竟还是抓在手里的权利更加实在。
回去的路离了灯火，一片暗沉，似乎没有尽头。曹少钦踩着残雪向前走去，黑色的身影就这样融入夜色，失了形状。
曹少钦踏着月色回到李府，有一星红火出现在不远处，却见是小冬提着灯笼立于门前。之前他打发他先回来，却不想他竟就这样等着他。心里某一个角落这被这一提灯笼点亮，带着暖热的微光。
小冬见曹少钦回来，忙提着灯笼奔过去迎接，他有些紧张地上下巡视了曹少钦全身，确认无事后方才舒了口气引他入屋。
曹少钦望着身边的孩子，他隐约又想起儿时家中的困境，母亲在临终前叫他好好活下去，他听从了那期盼，便努力地活，爬到一人之下的位置，觉得已经完成了母亲的期盼。而如今，却忽然发现自己那几十年并未懂得那‘好’字的意思。而这一刻，他似乎明白了，他伸手拍了拍小冬的肩膀，低声说了声“谢谢。”小冬不曾听清楚回头看他，他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。
谢谢……
是该谢谢这个孩子的，是他让自己活得像一个人，他终是觉得自己是真实活着的了……
他想，罢了吧，哪怕就此添了个弱点又有何妨。每一个企图利用这一点的人，他自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。
燕九那日，言添准备了马车在门口候着。这几日不少人谈起曹少钦，倒是让他不甚自在，本想早些回去，却又不想小冬失望。
“少爷以后还来吗？”
“也许吧。”曹少钦上了车，伸手摸了摸小冬的头，“得了闲，便来看你。”
“好！”小冬退后，放任马车离去。
李秉德立于小冬身后，陪着他看马车远去。
“我会成为和先生一样的名医的。”小冬开口，“总有一日，我会站在少爷的身边，成为他的助力。”
少年立在门前，说出的话却是最真挚的誓言。
上元番外 完
